第四章世子送信物(1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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餅了幾日,得到消息的安慶王妃回娘家探望毛氏,安慶王和寇準也一道來安慰寧國公</p>
花榮月自然不便出面,尤其寇準也來了,她只有禁足丹鳳院,以免不小心遇見了未婚夫,於禮不合</p>
不過寒蓮就沒有這層顧慮,小妾從來不算正經媳婦,花榮月便命周嬤嬤陪寒蓮去正院,代替她向王妃請安</p>
安慶王妃和靜慧師父是堂姊妹,小時候也一起玩過,算起來是寒蓮的姨母,不過寒蓮一直是羞羞怯怯的小白兔,沒有花榮月發話,不敢主動湊到王妃面前討關愛,今日見了面,一樣深深屈膝拜見,恭敬道:“蓮兒見過王妃,王妃安好”</p>
周嬤嬤在背後看著她呢</p>
“快起來,不用多禮”安慶王妃容貌雅致,端莊貴氣,笑容溫和,只是多打量幾眼,便會發現眉梢眼角掩不住精明幹練的神韻,是當家主母才有的氣勢</p>
“多謝王妃”寒蓮低聲道,又一個福身,誠摯無比的向床榻上的毛氏請安,“舅母安好!舅母今日的氣色比昨天好多了”</p>
斌婦生活靠演技,即使是裝也要裝出賢良大度的慈祥面容,雖然毛氏不過二十三歲,也要以長輩的高度寬容待下,笑得比親娘還溫柔,“王妃瞧瞧,我們蓮兒就是乖巧得人疼!說到底還是世子有福氣,快進門的世子妃美若天仙,陪嫁的媵妾如花似玉,表姊妹共事一夫,可是一段佳話呢!”</p>
安慶王妃的笑容恬淡,自從得知花榮月讓表妹寒蓮做媵妾,心中不免存疑,若是嫁給寇淮,花榮月也會這麽做嗎?她到底還是看不上寇準,才會主動在夫妻之間安插一個第三者</p>
但媳婦的陪嫁再多,婆婆只能高興,總沒有人會嫌棄陪嫁多</p>
寒蓮她也喜歡,雖比不上花榮月的國色天香,卻多了一份幽靜安然,完全像她的生母,這樣的妾室不會惹是生非,令家宅不寧,倒是極好</p>
安慶王妃精明世故,如何看不出毛氏待寒蓮是晚娘叫心肝兒——嘴甜心冷,寒蓮的處境實在不易,既然她甘願為妾,進門後他們便華衣美食供養著,王府不在乎多養一個人</p>
想了想,安慶王妃招手讓寒蓮走近面前,褪下一只沈香木雕蓮花的手串,套在寒蓮如皓雪瑩玉的右腕上,觸肌香滑綿軟,王妃心中一跳,拍拍她的手,笑道:“權當我替世子聘了你,往後要好好伺候世子與世子妃”</p>
寒蓮十分感激,微微福身,“多謝王妃垂愛,蓮兒謹遵王妃教誨”聲音輕極、雅極,恍若黃鶯出谷</p>
王妃面上掠過一絲淡淡笑意,送出蓮花木珠手串其實是一道測試,她很滿意寒蓮謹守本分,伏低做小,沒有趁機巴上來叫“姨母”套交情</p>
毛氏卻有些微微驚訝,笑道:“以前都沒註意到,蓮兒有一把好嗓子呢!”過去寒蓮見她,就像老鼠遇到貓,不是躲在花榮月背後就是一味低頭,即使開口也只有短短幾個字,令她不屑又鄙夷,哪還會留意聲音好不好聽</p>
嗓子好是天生的,稍微練過會更動人心弦,寒蓮自然要好好運用賢良淑德是正妻的教養,媚惑夫君的心才是妾室的職業道德</p>
閑聊數語,安慶王妃便讓她退下</p>
出了正院,寒蓮模著蓮花木珠手串,嘴角噙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,然而眼神卻是冰冷的——富貴人家果然無情,階級權力決定了一切</p>
走在她身後的周嬤嬤自然沒瞧見,內心暗笑,王妃手腕上套著名貴的玉鐲、金鑲寶石鐲子,卻給一串不值錢的木珠手串,虧得表小姐還寶貝兮兮的!丙然啊,同人不同命,一位是鳳凰,一位是烏鴉變錦雞</p>
周嬤嬤不曉得,沈香木雕朵朵蓮花的手串是有錢也求不到的藝術品</p>
正在此時,不遠處有兩名男子走過來</p>
周嬤嬤上前一步,提醒道:“表小姐,是咱們世子和安慶王世子”</p>
寒蓮自然認得,周嬤嬤不過想倚老賣老以前,寇準不如寇淮孝順、聽話、貼心,王妃回娘家往往陪著一道來,寇準通常跟三教九流的朋友鬼混去了,一年難得來一次,但也不至於見了面卻不相識</p>
此時也回避不及,寒蓮立在原地</p>
寇準回頭不知說了什麽,花榮信停在十步遠的地方,寇準大馬金刀地走了過來,立於寒蓮面前三步</p>
寒蓮低垂著眼,規規矩矩地行了福禮,“寇世子安好”</p>
寇準微愕,真好聽的聲音,怎麽他從前沒印象?也是,這位小表妹就是一朵沈默的白蓮,沒跟他說過話,印象中,她只是花榮月的一道影子</p>
“寒表妹不須多禮”聲音低沈渾厚,深目炯炯他畢竟出身貴胄,即使過去常混跡三教九流之中,也不至於帶有一股草莽氣</p>
若說寇淮是文經武略、相貌俊雅的儒將,寇準就像一般的武夫,特別的高大健碩,濃眉大眼,高鼻闊唇,面容剛峻,比較像安慶王一些</p>
寒蓮多少有點同情他,心中嘆氣,從小常常被人拿哥哥做比較吧!而今又將迎娶哥哥的心上人,心裏不知是何滋味?花大小姐先愛上了寇淮,能移情別戀這莽夫嗎?</p>
“寒表妹,我有話問你”</p>
他聲若洪鐘,寒蓮不禁擡起頭來,朝他禮貌性地微笑,她的笑容像稚齡的深閨弱質女,真誠又幹凈</p>
寇準不由心中感慨,這風一吹就飛走的小泵娘要做媵妾?她懂什麽?</p>
他粗率的直言,“你為何想做媵妾?有人逼你,還是你自己心甘情願?”想進王府的女人多得是,他不碰不甘願的女人</p>
寒蓮楞了楞,這是第一次有人直接問她的意願,而非決定好了才以“施恩”的口吻告訴她她心裏,有一絲暖流湧過,她突然覺得,對未來更有把握</p>
這位年輕的寇世子,貌似粗豪莽撞,但還保有真心真情,不會老謀深算的掂量著娶妻納妾能給他帶來多少好處,他才二十歲,待他真心與否比陪嫁豐厚更重要</p>
這些思慮只一瞬間,寒蓮再次微微屈膝,女敕音如弦歌般悅耳,“寇世子,我是心甘情願做媵妾的”她仰望他的眼神溫潤如玉,卻又明亮如星“從小到大,表姊是最疼我的人,怎會為難我呢?是我舍不得與表姊分離,所以對表姊說寧做英雄妾,不做庸人妻,表姊是為了護著我,才讓我做媵妾的”</p>
年輕氣盛,傲氣更是不缺,寇準雖然面上不顯,心花兒一朵朵都開了</p>
兩世為人,寒蓮最善於察言觀色,一看便明白這是年輕男子的驕傲,輕聲細語道:“表姊生得國色天香又賢良淑德、高貴端莊,能夠一輩子伺候世子和表姊,我心甘情願”</p>
她嘴甜,嗓音又動聽,像琉璃珠掉落玉盤,男人的心像被賀燙過了似的妥帖舒服</p>
只是,有一點他不予茍同,花榮月是不可多得的絕色佳人,他承認,但賢良淑德?一年多前,花榮信訂親之日,花榮月竟騎馬在街上狂奔,縱馬踩死了一名貨郎,寧國公雖派人將事情抹平,沒傳出什麽不好的流言,可他心裏不再相信娘親說花表妹既貌美又賢淑的事</p>
表話!只是他也不在乎女子有點脾氣罷了,看來這位小表妹也是被蒙蔽之人,可憐見的,一輩子都將被花榮月拿捏在手心了</p>
“既然寒表妹是自願的,我就不多說了”但見她輕垂玉頸,軟唇淡抿,盯著自己的鞋尖,說不出的羸弱稚女敕,他後院那群小妾怕要把她吞吃入月覆了</p>
罷了,回頭讓母親把一些女人打發出去,省心的留下成家立業,不好再渾渾噩噩地過日子,女人多是非也多,他可不想後院失火,若是貪圖新鮮花兒,外頭秦樓楚館多得是</p>
寇準摘下腰間懸掛的一塊羊脂玉佩,遞給她道:“也不能全無聘禮便把你擡過去,這給你當信物”</p>
寒蓮倒退一步,不敢接,朝後看了看周嬤嬤的臉色,搖頭道:“恕蓮兒不敢私相授受,方才王妃已賞賜珍貴的手串了”</p>
寇準擰眉,她何須看一個婆子的臉色?但不好在別人家多說什麽,只是一股氣非蠻幹不可,拉起寒蓮的右手,便是將羊脂玉佩塞在她掌心裏,斥道:“我說拿著就拿著!什麽私相#授受,旁邊站的都是死人嗎?”</p>
不等寒蓮拒絕,他便轉身朝花榮信走去,一起去了外院</p>
寒蓮目瞪口呆,不敢置信地望向周嬤嬤,驚訝道:“怎麽會有這樣蠻橫粗魯的人?這下子可怎麽辦?”手上的羊脂玉佩成了一塊燙手山芋</p>
周嬤嬤臉上卻淡淡的,暗忖,若寇世子是儒雅俊美的寇淮,能便宜你嗎?就因換了粗野的次等貨,才需要你擋在我們大小姐前頭!</p>
或許是男人女人的觀感不同,寒蓮對寇準說的那些話,聽在周嬤嬤耳裏,就是在討好花榮月,巴結花榮月</p>
算你識時務,不枉大小姐擡舉你!周嬤嬤心裏冷哼</p>
捧著羊脂玉佩,似有千斤重,寒蓮全沒主張了,一對杏眼像小鹿般無助,“周嬤嬤,這可怎麽辦?”</p>
周嬤嬤的笑容很和氣,“一塊玉爾而已,大小姐怎會放在心上?表小姐就收下吧!”真是眼皮子淺,沒見識</p>
“收下真的不要緊?”</p>
“沒事,我會告訴大小姐一聲”又不是寇淮世子請玉匠精心雕琢的白玉鴛鴦佩,價值連城,情義無價</p>
女人這一生,最難求的便是嫁個情投意合的丈夫周嬤嬤每每想到這裏,便忍不住替大小姐嘆息三聲</p>
寒蓮放心地笑了,仿佛是初夏的粉蓮盛放,清秀無雙</p>
回到丹鳳院,花榮月得知寒蓮得到賞賜,只瞄一眼,完全沒放在心上,王妃和寇準賞陽寒蓮一件小玩意兒,不過是看她的面子罷了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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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榮月自然不便出面,尤其寇準也來了,她只有禁足丹鳳院,以免不小心遇見了未婚夫,於禮不合</p>
不過寒蓮就沒有這層顧慮,小妾從來不算正經媳婦,花榮月便命周嬤嬤陪寒蓮去正院,代替她向王妃請安</p>
安慶王妃和靜慧師父是堂姊妹,小時候也一起玩過,算起來是寒蓮的姨母,不過寒蓮一直是羞羞怯怯的小白兔,沒有花榮月發話,不敢主動湊到王妃面前討關愛,今日見了面,一樣深深屈膝拜見,恭敬道:“蓮兒見過王妃,王妃安好”</p>
周嬤嬤在背後看著她呢</p>
“快起來,不用多禮”安慶王妃容貌雅致,端莊貴氣,笑容溫和,只是多打量幾眼,便會發現眉梢眼角掩不住精明幹練的神韻,是當家主母才有的氣勢</p>
“多謝王妃”寒蓮低聲道,又一個福身,誠摯無比的向床榻上的毛氏請安,“舅母安好!舅母今日的氣色比昨天好多了”</p>
斌婦生活靠演技,即使是裝也要裝出賢良大度的慈祥面容,雖然毛氏不過二十三歲,也要以長輩的高度寬容待下,笑得比親娘還溫柔,“王妃瞧瞧,我們蓮兒就是乖巧得人疼!說到底還是世子有福氣,快進門的世子妃美若天仙,陪嫁的媵妾如花似玉,表姊妹共事一夫,可是一段佳話呢!”</p>
安慶王妃的笑容恬淡,自從得知花榮月讓表妹寒蓮做媵妾,心中不免存疑,若是嫁給寇淮,花榮月也會這麽做嗎?她到底還是看不上寇準,才會主動在夫妻之間安插一個第三者</p>
但媳婦的陪嫁再多,婆婆只能高興,總沒有人會嫌棄陪嫁多</p>
寒蓮她也喜歡,雖比不上花榮月的國色天香,卻多了一份幽靜安然,完全像她的生母,這樣的妾室不會惹是生非,令家宅不寧,倒是極好</p>
安慶王妃精明世故,如何看不出毛氏待寒蓮是晚娘叫心肝兒——嘴甜心冷,寒蓮的處境實在不易,既然她甘願為妾,進門後他們便華衣美食供養著,王府不在乎多養一個人</p>
想了想,安慶王妃招手讓寒蓮走近面前,褪下一只沈香木雕蓮花的手串,套在寒蓮如皓雪瑩玉的右腕上,觸肌香滑綿軟,王妃心中一跳,拍拍她的手,笑道:“權當我替世子聘了你,往後要好好伺候世子與世子妃”</p>
寒蓮十分感激,微微福身,“多謝王妃垂愛,蓮兒謹遵王妃教誨”聲音輕極、雅極,恍若黃鶯出谷</p>
王妃面上掠過一絲淡淡笑意,送出蓮花木珠手串其實是一道測試,她很滿意寒蓮謹守本分,伏低做小,沒有趁機巴上來叫“姨母”套交情</p>
毛氏卻有些微微驚訝,笑道:“以前都沒註意到,蓮兒有一把好嗓子呢!”過去寒蓮見她,就像老鼠遇到貓,不是躲在花榮月背後就是一味低頭,即使開口也只有短短幾個字,令她不屑又鄙夷,哪還會留意聲音好不好聽</p>
嗓子好是天生的,稍微練過會更動人心弦,寒蓮自然要好好運用賢良淑德是正妻的教養,媚惑夫君的心才是妾室的職業道德</p>
閑聊數語,安慶王妃便讓她退下</p>
出了正院,寒蓮模著蓮花木珠手串,嘴角噙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,然而眼神卻是冰冷的——富貴人家果然無情,階級權力決定了一切</p>
走在她身後的周嬤嬤自然沒瞧見,內心暗笑,王妃手腕上套著名貴的玉鐲、金鑲寶石鐲子,卻給一串不值錢的木珠手串,虧得表小姐還寶貝兮兮的!丙然啊,同人不同命,一位是鳳凰,一位是烏鴉變錦雞</p>
周嬤嬤不曉得,沈香木雕朵朵蓮花的手串是有錢也求不到的藝術品</p>
正在此時,不遠處有兩名男子走過來</p>
周嬤嬤上前一步,提醒道:“表小姐,是咱們世子和安慶王世子”</p>
寒蓮自然認得,周嬤嬤不過想倚老賣老以前,寇準不如寇淮孝順、聽話、貼心,王妃回娘家往往陪著一道來,寇準通常跟三教九流的朋友鬼混去了,一年難得來一次,但也不至於見了面卻不相識</p>
此時也回避不及,寒蓮立在原地</p>
寇準回頭不知說了什麽,花榮信停在十步遠的地方,寇準大馬金刀地走了過來,立於寒蓮面前三步</p>
寒蓮低垂著眼,規規矩矩地行了福禮,“寇世子安好”</p>
寇準微愕,真好聽的聲音,怎麽他從前沒印象?也是,這位小表妹就是一朵沈默的白蓮,沒跟他說過話,印象中,她只是花榮月的一道影子</p>
“寒表妹不須多禮”聲音低沈渾厚,深目炯炯他畢竟出身貴胄,即使過去常混跡三教九流之中,也不至於帶有一股草莽氣</p>
若說寇淮是文經武略、相貌俊雅的儒將,寇準就像一般的武夫,特別的高大健碩,濃眉大眼,高鼻闊唇,面容剛峻,比較像安慶王一些</p>
寒蓮多少有點同情他,心中嘆氣,從小常常被人拿哥哥做比較吧!而今又將迎娶哥哥的心上人,心裏不知是何滋味?花大小姐先愛上了寇淮,能移情別戀這莽夫嗎?</p>
“寒表妹,我有話問你”</p>
他聲若洪鐘,寒蓮不禁擡起頭來,朝他禮貌性地微笑,她的笑容像稚齡的深閨弱質女,真誠又幹凈</p>
寇準不由心中感慨,這風一吹就飛走的小泵娘要做媵妾?她懂什麽?</p>
他粗率的直言,“你為何想做媵妾?有人逼你,還是你自己心甘情願?”想進王府的女人多得是,他不碰不甘願的女人</p>
寒蓮楞了楞,這是第一次有人直接問她的意願,而非決定好了才以“施恩”的口吻告訴她她心裏,有一絲暖流湧過,她突然覺得,對未來更有把握</p>
這位年輕的寇世子,貌似粗豪莽撞,但還保有真心真情,不會老謀深算的掂量著娶妻納妾能給他帶來多少好處,他才二十歲,待他真心與否比陪嫁豐厚更重要</p>
這些思慮只一瞬間,寒蓮再次微微屈膝,女敕音如弦歌般悅耳,“寇世子,我是心甘情願做媵妾的”她仰望他的眼神溫潤如玉,卻又明亮如星“從小到大,表姊是最疼我的人,怎會為難我呢?是我舍不得與表姊分離,所以對表姊說寧做英雄妾,不做庸人妻,表姊是為了護著我,才讓我做媵妾的”</p>
年輕氣盛,傲氣更是不缺,寇準雖然面上不顯,心花兒一朵朵都開了</p>
兩世為人,寒蓮最善於察言觀色,一看便明白這是年輕男子的驕傲,輕聲細語道:“表姊生得國色天香又賢良淑德、高貴端莊,能夠一輩子伺候世子和表姊,我心甘情願”</p>
她嘴甜,嗓音又動聽,像琉璃珠掉落玉盤,男人的心像被賀燙過了似的妥帖舒服</p>
只是,有一點他不予茍同,花榮月是不可多得的絕色佳人,他承認,但賢良淑德?一年多前,花榮信訂親之日,花榮月竟騎馬在街上狂奔,縱馬踩死了一名貨郎,寧國公雖派人將事情抹平,沒傳出什麽不好的流言,可他心裏不再相信娘親說花表妹既貌美又賢淑的事</p>
表話!只是他也不在乎女子有點脾氣罷了,看來這位小表妹也是被蒙蔽之人,可憐見的,一輩子都將被花榮月拿捏在手心了</p>
“既然寒表妹是自願的,我就不多說了”但見她輕垂玉頸,軟唇淡抿,盯著自己的鞋尖,說不出的羸弱稚女敕,他後院那群小妾怕要把她吞吃入月覆了</p>
罷了,回頭讓母親把一些女人打發出去,省心的留下成家立業,不好再渾渾噩噩地過日子,女人多是非也多,他可不想後院失火,若是貪圖新鮮花兒,外頭秦樓楚館多得是</p>
寇準摘下腰間懸掛的一塊羊脂玉佩,遞給她道:“也不能全無聘禮便把你擡過去,這給你當信物”</p>
寒蓮倒退一步,不敢接,朝後看了看周嬤嬤的臉色,搖頭道:“恕蓮兒不敢私相授受,方才王妃已賞賜珍貴的手串了”</p>
寇準擰眉,她何須看一個婆子的臉色?但不好在別人家多說什麽,只是一股氣非蠻幹不可,拉起寒蓮的右手,便是將羊脂玉佩塞在她掌心裏,斥道:“我說拿著就拿著!什麽私相#授受,旁邊站的都是死人嗎?”</p>
不等寒蓮拒絕,他便轉身朝花榮信走去,一起去了外院</p>
寒蓮目瞪口呆,不敢置信地望向周嬤嬤,驚訝道:“怎麽會有這樣蠻橫粗魯的人?這下子可怎麽辦?”手上的羊脂玉佩成了一塊燙手山芋</p>
周嬤嬤臉上卻淡淡的,暗忖,若寇世子是儒雅俊美的寇淮,能便宜你嗎?就因換了粗野的次等貨,才需要你擋在我們大小姐前頭!</p>
或許是男人女人的觀感不同,寒蓮對寇準說的那些話,聽在周嬤嬤耳裏,就是在討好花榮月,巴結花榮月</p>
算你識時務,不枉大小姐擡舉你!周嬤嬤心裏冷哼</p>
捧著羊脂玉佩,似有千斤重,寒蓮全沒主張了,一對杏眼像小鹿般無助,“周嬤嬤,這可怎麽辦?”</p>
周嬤嬤的笑容很和氣,“一塊玉爾而已,大小姐怎會放在心上?表小姐就收下吧!”真是眼皮子淺,沒見識</p>
“收下真的不要緊?”</p>
“沒事,我會告訴大小姐一聲”又不是寇淮世子請玉匠精心雕琢的白玉鴛鴦佩,價值連城,情義無價</p>
女人這一生,最難求的便是嫁個情投意合的丈夫周嬤嬤每每想到這裏,便忍不住替大小姐嘆息三聲</p>
寒蓮放心地笑了,仿佛是初夏的粉蓮盛放,清秀無雙</p>
回到丹鳳院,花榮月得知寒蓮得到賞賜,只瞄一眼,完全沒放在心上,王妃和寇準賞陽寒蓮一件小玩意兒,不過是看她的面子罷了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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